刘紫萱连忙下了床,生怕他会忽然消失,可又很紧张地想要掩饰自己的欢喜,只能装作生气的样子说:“深夜来我府中,莫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?”
谢子衿呵呵一笑,指了指碗中少许的汤说:“糖放的有些多了,不好喝。”
“不好喝,你还喝这么多……”
刘紫萱少有的面色红润,伸手取来灯火,在一旁倒了碗清水给他,然后把自己的杯子放到一旁。
谢子衿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茶盏,看着她那有些失措的神情和丰满娇艳欲滴的红唇不禁暗吞口水。
“看我作甚?”刘紫萱的脸色已经羞红,想要把灯火放下。
谢子衿却一手按住她那如葱玉指,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:“生宁不想要糖了。”
刘紫萱顿时红透了耳根,只觉得那股灼热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,“那……你想要什么?”
谢子衿嘿嘿一笑:“我想要你别这么紧。”
刘紫萱没有推开他,而是罕见地羞红了脸低声道:“你……放肆!”
原来谢子衿说这话是应三年前曾与刘紫萱的赌赛,当时二人已相识并熟,子衿说女子力小不如男子,刘紫萱当时也是有心与他玩笑,便要与他打赌。
子衿用手钳住她的手指让她挣脱,刘紫萱挣脱不得,情急之下说了一句:“好紧啊……”
当时反应过来已是杏脸桃腮,不想三年之后还被他记得,因此回想起当初二人相识交谈,犹如恍惚之境。
谢子衿见她一笑美艳动人,于是低声道:“我们再赌一次如何?”
刘紫萱娇嗔道:“谁跟你赌?快放手。”
“好吧,不赌也罢。”
子衿放开了她的手,站在她面前,眼睛紧盯着刘紫萱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眸子。
刘紫萱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但也心中明白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失态。
“你……这是从哪里来?巧灵呢?”
“她已经赴京了。”子衿也没有掩饰,“你呢?这两日也该动身了吧。”
刘紫萱点了点头,又说:“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一个问题。”
谢子衿打了个哈哈:“我刚从刘冰珞那里过来,路过刘府,就想着来看看你,听说你最近很累很忙,雍州的事务都压在你身上,你辛苦了。”
刘紫萱咬了咬唇,轻嗔道:“这不须你关心,若不是你,怎会如此。”
谢子衿皱了皱眉:“连你也认为,你的父亲是我杀的么?”
刘紫萱抬起头来,眼角里血丝隐现,沉声道:“那你说,不是你是谁?”
谢子衿摇了摇头:“随便你吧,反正不是我。”
刘紫萱听得咬牙切齿,谢子衿忽然笑了起来:“哈哈,我看你的表情不像是恨我啊。”
刘紫萱没有说话。
“算了,我走吧。”谢子衿站起身来。
“要走?为什么……这般快?”
刘紫萱抬起头来,心里莫名悲凉,一种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“三年未见,只是说了几句话他便要走么?”
来不及难过,刘紫萱便着急问:“此次玄女之争想必你定要助倾城宫主,为何你不随她早赴京城?”
“我要晚些时候去,此番先往昆仑求援,只是你……”谢子衿愣了一下,终究还是说道:“参选玄女,可能会死很多人,而且你我也有可能对阵。”
“那又如何?”刘紫萱的眼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,又带着一丝期待:“你想我怎样?”
“我想……”
谢子衿靠近了她的身体,只见刘紫萱一身若隐若现的轻薄青色纱衣,轻裹着那凹凸有致的娇躯,高耸的双峰和那细腰翘臀勾勒出一道曼妙的曲线,散发着女人独有的成熟风韵。
刘紫萱本能往后靠去,可越是这样子衿就越是大胆。
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,直到身子几乎要贴在一起,刘紫萱紧张地捏起了粉拳,压在桌子上,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,原本清冷的容颜也有些红润。
“紫萱……”
谢子衿把她抱在怀里,低声唤着她的名字。
刘紫萱心跳得更快了,那火热热情的男性气息从胸口传来,不断撩拨着她的心弦。
“好香……”
谢子衿正要挑逗美人的娇心,眼看刘紫萱也微微动情,门外忽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。
“紫萱小姐,你还未睡么?”
刘紫萱一惊,忙挣脱谢子衿的怀抱道:“啊……嗯……”
门外是一个男子的声音,听到这声明显也是欣喜异常,连忙说:“紫萱小姐可否开门,小生有话要叙。”
“今夜深了,有甚话明日再说吧。”
“紫……紫萱小姐……那汤……你可曾喝了?是小生亲手所煲的。”
刘紫萱不再回应了,门外的男子也知道自讨没趣,便讪笑了一声:“那小生先行告退,明日再面听紫萱小姐教诲。”
随着一阵脚步声的离去,房中一时寂静无声。
刘紫萱回过头来,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只是一个远房亲戚,娘亲生病特地赶来问候,因此小住在府中罢了。”
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多此一舌,只是说出来心里便咂舌暗骂自己,为何如此小女子心态。
果然谢子衿十分玩味地看了她一眼,他笑得意味深长,让刘紫萱脸色又是微红。
“几时了?”
“将要四更了罢,你近日多累,我也不叨扰你了,该走了。”
刘紫萱咬了咬红唇,轻启贝齿道:“你来……不算叨扰……”
子衿诧异看她,但见她面若桃花,明亮的眸子里竟是有些迷离,好似醉了一般。
她转红着脸转过头去,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,显然是心情紧张到了极点。
“我在说什么胡话,好生荒唐……”
她心里想着,却是无法抗拒这股旖旎的气氛,只盼能多和他说两句话。
“那簪子……你收到了么?”
“什么簪子?”
子衿莫名其妙,刘紫萱咬着牙看着他,三年前的暧昧不清,大火夜里的不甘和愤怒,都让她深埋在心底的那份情感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。
读万卷书、行万里路,终究还是要人自己去经历去感受,而不是把自己的人生都安排给别人,让别人来决定。
若不是子衿当初的这句话,恐怕她早就被父亲嫁出去作人妻了。
每天面对自己不爱的男人,她不知道哪里会有快乐。
她不再说话了,只是怔怔地看着谢子衿,在那清冷如霜的面容上泛起一丝嫣红。
谢子衿知道她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子,想要采到这朵莲花怕是没有那么容易,再说与刘府瓜葛太深也不好,刘正卿那小子可是恨不得吃自己的肉、喝自己的血呢。
因此也只是故意调情,说完了也要办正事。
此时已到四更,天就快亮了,子衿在太安公主那里耽搁了太久,实在是拖延不得,于是便与刘紫萱道别准备上路。
刘紫萱听到他真的要去昆仑,此路迢迢,心里又是一阵失落,没由头说了这样一番话。
“我已二十有五,此次玄女若未能选上,那也只能如平常女子寻人家嫁了。”
谢子衿看了她一眼,他摸过她的手,也搂过她的腰,按照刘紫萱的性子哪个男人可以亲她的芳泽?自然听得懂她在暗示什么。
“紫萱小姐这么美,哪里愁嫁,怕是无人配得上。”
刘紫萱面无表情,像是在说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一样:“我一旦嫁人,就算不爱自己的夫婿,也会从一而终,为他着想、打算、给他生子传接后代,往前的种种……就算再难忘……也只能全部忘记……”
她越说声音越低,最后竟是细不可闻。
二人分别已久再见自然免不得伤感几分,而刘紫萱心中的坚持让她想要放下身段挽留一个男子却又难以明说,而这种暗示已经是她最大限度的表白了。
谢子衿点了点头,心里也有些怅然若失:“紫萱小姐,我这便告辞了。”
“只愿此生还能再见你一次吧……”
门外那走远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中,窗外的明月更加清朗圆满,照耀在天空上如同银河璀璨。
夜风吹拂而来,那清冷的感觉仿佛让人心生不适,她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,更恨男人对自己的不清不楚,让她在暧昧的忽冷忽热中不知所措,回过神来已是情根深种,难以自拔。